她一点也不好,可是她不甘心在他面前卖弄可怜。

    “我?我很好。”如仪冲他诱惑地勾起嘴角,凑近来,端起一杯酒,“侍中呢,你好不好?”

    她嫣红的唇点了胭脂,妖艳地映照她的石榴裙。她靠他很近,一开口,就能闻见兰麝芬芳,从她的丁香小口中吐露出来。四周的烛火把殿室内照得像天光底下那样敞亮,更将她的容色照耀得光艳无比。

    萎落长州多年,归来萧京,她仍旧是大燕朝最美的公主,毫无疑议。李谈洲把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开,只是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,推开那酒盏道:

    “殿下在长州一切安好,臣替陛下感到欣慰。臣还要回禀陛下,就不耽误殿下宴饮了。”

    如仪未料到他这样冷淡,心中一急,抓住他的手。李谈洲的目光扫过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,不着痕迹地推开她。

    如仪不依不饶地看着他:“侍中,本宫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旁边跟着的婢女,吩咐道:“新柳,你去换一盏温酒来。”

    她转回方才的宴宴笑意:

    “今日是个大好日子,本宫与你相见,就忆起往日种种,不禁心潮澎湃。”

    她以手抚胸口,故作怀念地叹息道:“我在长州时候,常常忆起李侍中来,只不知李侍中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微臣岂敢忘记殿下。”李谈洲礼貌而疏离地回复道,“微臣曾经奉陛下之命监督过殿下的行止,印象深刻。想来,那时是微臣监察不力,才没有彻底拨乱反正,以致殿下酿下大错。”

    他的眸子没有温度地掠过如仪。如仪听得他的话,倒像是想要否认当年他们二人之间的那一段风月之事,她一撇嘴,冷笑道:

    “除了这个,你就没有别的想头?”

    她伸出手去,背对着宴饮的众人,要抚上他的脸颊,李谈洲推开她纤长的玉指:“殿下,请谨言慎行。”

    他板着张脸,神情里看不出一丝波澜。真是愈发本事了,在御前混了多年,终于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,好一个皇帝的亲信之臣!如仪见他这样冷淡,干脆不和他绕圈子了,径直道:

    “我在长州想你得很,白天想,夜里也梦见。当年一别,是我负了你。如今你在皇帝面前得脸,可否替我说上一两句话,叫我留在萧京。本宫一定好好地赎当年伤你的罪过。”

    她一双眸子里发出的目光,像游丝一样缠着李谈洲,甚至不需要肌肤相触,单单凭眼神就可以摩弄过他的面庞,脖颈,衣襟……一寸一寸地游移着,像看着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。

    如仪忽然有些丧气地想,他在萧京这四年,简直像没有老一样,不仅如此,还因为升了官,得了皇帝的宠信,不用再在太阳底下曝晒戍卫,肤色几乎和他身上一样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