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大刀粗声喊道:“将军刚才这一场打得真精彩,就是这擂台太不争气了,我看您出了不少汗,要不要沐浴?我喊人给您准备热水。”

    陌覃下意识回答道:“不必了,我等下还要回宫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话刚说完,鼻尖忽然飘来自己身上淡淡的汗腥味,陌覃恍然想起要和林戚砚同乘马车一同回城,慌忙改口:“也行,蒋将军派人去准备就好。”

    回到营帐里,陌覃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主帐虽然很大,也不过一眼就能看遍全貌。

    军营也容不得陌覃有那么多讲究。

    林戚砚就坐在主帐中的桌边翻看着靖北军内的军务文书,而装满了热水的浴桶和桌子只用了三扇屏风隔开,依稀还能透过屏风布看到那边的人影。

    陌覃解衣带的手骤然顿住了,这……实在是太不雅观了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又临时反悔,显得又有些太过欲盖弥彰。而且顶着一身汗臭味和林戚砚共乘一辆马车这种事情他也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林戚砚没听到水声,头也不抬地问道:“水太热了?这几日天还没变暖,你小心染了风寒。要不要我喊蒋将军送些冷水来?”

    “不用!”陌覃矢口否认,眼睛一闭,迅雷之势脱掉衣服,扑通一声钻进了浴桶里。

    反正还有浴桶,只要钻进去就什么都看不到,只是……水真的有点热,陌覃觉得脸上烫得变成了火球。

    满桌堆积的文书足以证明最近晏邱有多头大,他在军中本来不负责处理这些繁杂的事情,奈何军中文书都没跟来,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盘。

    如今看到陌覃来了,晏邱如丢烫手山芋一般,把这些东西都堆了过来。

    林戚砚认命地叹了口气,一本本翻阅过去,蘸饱了墨水的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一行行蜿蜒俊秀的字迹。

    偶尔翻到陌覃的批注,林戚砚抬头看了看屏风。

    字如其人,笔笔墨痕仿佛金钩铁画,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无与伦比的锋芒。恰如陌覃这个人,他内心里的锐气和狂傲在纸面上也藏不住。

    牧屿总说他偏心,其实他对陌覃真的是忍不住地偏心。

    陌覃小时候没有现在这狠辣冰冷的气质,就是个容貌精致可爱的小姑娘,讲起话来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娇嗔。